不用扬鞭自奋蹄——我对孕育奥秘的探索之路

 不用扬鞭自奋蹄——我对孕育奥秘的探索之路

                                                         ――中医康复科   苏衍卿

      题记：毛泽东对医学有精辟见解，早在1913年他就在《讲堂录》笔记中写到：“医道中西，各有所长”。中言气脉，西言实验。然言气脉者，理太微妙，常人难识，故常失之玄；言实验者，求专质而气则离矣，故常失其本。则二者又各有所偏矣。评价何其中肯，我深然之。
       孕育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孕者受胎也。在宇宙洪荒的年代，每次生育都无疑是踏入了一道生死之门。为了破解其中的密码，古今中外无数医者念兹思兹，代有创获，逐渐找到了征服不育与优生优育的锁钥，人类从而得以更好地繁衍而不绝。
       如果西医学是风姿绰约的妙龄少女，那么中医无疑是仙风道骨的不老神仙，均有难以计数的粉丝与追捧者，三秋树与二月花缺一不可。
       现代医学的男科学是从外科学中剥离而来，愈来愈被赋予更多的使命。最早约在20世纪70年代，以吴阶平翻译的《性医学》为其先声与代表，至90年代初逐渐由冷转热，蔚为大观者，则是始于80年代末页辅助生殖技术的发明与应用（人工助孕、试管婴儿技术），并获诺贝尔奖，是人类生殖研究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时至今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有一个正常的精子，就可以达到受孕的目的，但现实远非如此简单。这些突飞猛进的成就与进展，主要得益于现代遗传学与分子生物学等技术的进步，在大陆1989年第一例试管婴儿诞生，2016年北医三院和山东省立医院乔杰、陈子江教授联袂攻关，使一位已生育了一个先天性耳聋的孕妇顺利娩出了正常的二胎，这无疑标志着大陆在生殖医学领域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进入了领跑者的行列。
       我从事孕育研究缘自一个偶然的机会。1984年在山中医毕业后即分配县医院中医科从事临床，89年起任中医科主任。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干，尤其是很早就抱定一个想法，就是病愈繁则方愈简，于是刻苦锻炼自己开小方治大病的能力，为何？围猎之法而广络原野，开大方，即使病愈也无法总结到底何方何药在起主要作用，辩证能力难以尽快提高，这个阶段大约持续了十年之久。直到今天我还是经常开出6、 7味药的方子，效果也不错。据我了解，周凤梧，王文正两位老师均极力推崇以小方临案，令人膺服。我曾经整理《王文正肝病治法举要》一文发表。而周老主编之《中药学》最切实用，大有《神农本草经》之遗韵，确非许多中药文章空泛无实者可望其项背，其主编之《名老中医之路》一书更是有志于中医者之不二津梁。转益多师乃有师，恰如清代袁枚所言：得知在俄顷，积之在平时‘’。言功夫在诗外也，医学又何尝不是如此。山东之外，我还对姜春华、李文瑞、米逸颖、韩百灵等先生多有请益，思路日益开阔。
       也许是机缘巧合，1997年省计生委扶持我县，出技术、出设备在我县设立了当时周边4个地市第一家生殖中心，特邀我出任该中心主任8年，主要负责男性不育症方面的技术工作，中医技术并用治愈了无数不育症患者，甚至还成功实施了多例试管婴儿。吸引了鲁豫苏皖四省大量患者来诊。其间多次进修培训对不育症的新进展、新理论、新技术有了全面的了解和把握，受益匪浅。艰难的跋涉，换得了小小的虚名，迄今找我就诊的还是以不孕不育居多。每当听到喜讯，自己也倍感欣慰，感叹三更灯火五更鸡的日子没有白过。对一些有争议无共识的问题进行了思考，如近几十年来，人类精子正常值由每毫升6000万直线下降为2000万，原因众说纷纭，有谓环境污染、抗生素与激素滥用，有谓疾病谱改变，有谓高生育环境下的自然下调等等，不一而足。我认为人类精子数量与质量的雪崩式下滑应与环境污染、化学餐桌、药物滥用、辐射伤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或是主要的罪魁祸首，但绝非全部，其中谜团亟待有识之士尽早破解。
       返观中医学之于孕育之道，《黄帝内经》已有七七、八八之训，迄今仍是人类生理的正常形象写照。至于“人始生先成精”、“阴搏阳别谓之有子”、“阳化气阴成形”等论断，至今仍振聋发聩。唐代孙思邈《千金要方》更以“妇人方”为开卷之首，开宗明义揭示不孕不育的病因有：阴集湿居住、百想伤脏、淤血停凝、中道断绝、虚实交错、恶血内漏、气脉损竭、饮食无度、风从下入、嫉妒忧恚诸端，已从三因角度明示不孕不育之由来。有感于后生莫能精晓，乃“具述求子之法，以贻后嗣”，所立七子散、朴消荡胞汤等方临床颇切使用，亟待发扬光大之。然其所载换胎、本命之说实为糟粕，自应明辨，当然我们大可不必苛责古人，唯取精用萃可也。因凡学问必有所本源，然后方可汇众脉而集大成也。孙思邈以降，关乎中医男科之著作尚多，鄙意应时时置诸案头者有：《山海经》《五十二病方》、《伤寒杂病论》、《褚氏遗书》、《诸病源候论》、《千金方》、《和剂局方》、《景岳全书》、《秘本种子金丹》等，其中尤以《景岳全书》应予细细寻译。据说张景岳40岁后得子，并曾引用“但解花开能结子，何愁丹桂不成丛”之诗句传世，也是杏林一则佳话！
       具体而言，对男性不育的诊治，宜先从现代医学角度明确诊断，以免劳民伤财，如先天性与遗传性因素所致者则药石无功，可推荐其用辅助生殖技术达到孕育之目的。辩证体系以阴阳五行、气血津液、脏腑经络为金针，察色按脉先别阴阳。治需分初中末三段，知来路方知去处。如其中附睾睾丸炎在男性不育症中几乎可居其半，我辩证认为多属气虚痰阻、湿浊下注，治从益气化痰、利湿导浊、通络温煦，常用处方如下：生黄芪30-60克（以下同），当归15-30，牡蛎30-60，仙灵脾15-30，大黄3-10，僵蚕10，白蒺藜15-30，土茯苓30-60，生甘草6-10，滑石30，小茴香3-6，鹿角霜30，防风10,。尤其要力戒凡不育皆肾虚之流弊，盖肾虚者不过十之二三。尚需畅达性情，曾指导多例久治不愈，花费巨大之夫妻，停止所有药物，放松身心，反而在短时间内受孕，可见精神情绪对孕育影响之大。
       目前，生殖医学发展日新月异，方兴未艾，探索无穷期，愿共同切磋，奋力前行，造福患者，使之“好孕连连”，这岂非你我学医之初衷？但愿大家都达到“见血休治血，精遗勿涩泄”的医中杰境界！
      后记：本文是应美国中医校友联合会之邀而写的关于男性不育症的交流文章提纲。该联合会“以学术交流为中心，旨在提高中医和针灸行业的学术水平”其会员230余人，公布在美国、俄罗斯、加拿大等欧美国家。作为其学术顾问，我已通过微信群等方式与其会员进行过多次探讨，开阔了国际视野。
      
                                                                                                                                                                                              2021年9月9日